離開布拉格的那個晚上,我一夜沒有闔眼,因為慣性的神經質發作,翻來覆去我就是無法入睡,累到極點。

 

依照預定的行程,我們要從布拉格搭公車到世界遺產小城卻斯基庫倫諾夫Cesky Krumlov,簡稱CK),參加一年一度的玫瑰花辦節(The Celebration of the Rose),這節慶在台灣沒有知名度,但在當地卻是赫赫有名,我們在布拉格已經完全訂不到CK當地的旅館,做了最差的打算,打算租帳棚在河邊露營。

 

沒料到的是,我們幾乎連往CK的公車都搭不上。.

 

一大早到公車站等候,從布拉格往CK的公車每半小時一班,班班都客滿,我們排隊等了三班車都被趕下車,兩人都覺得莫名其妙,司機不會講英文,只顧著比手畫腳叫我們到旁邊去等,火大的瑪姬開始跟司機吵起來,司機顯然也火了,但語言不通,只能僵持在那裡,我因為一夜沒睡根本就沒力氣緩和場面,幸好排在我後面的一位好心捷克女孩,趕緊幫兩人翻譯,我們這才知道,因為花瓣節慕名而來的遊客太多,幾乎所有的座位都已經被訂滿了,這完全出乎意料,我們呆住了,捷克女孩於是建議我們買站票,車程3-4小時,撐一下就到了,我被疲倦撃垮,說服瑪姬接受,瑪姬的顯然心有不甘,但也沒其他辦法解決,只好先接受事實。

 

剛才那場爭執顯人引起了全車人的注意,我走到車子最後一排座位,一個瘦如得只剩骨頭的義大利女孩緊緊貼在她美國男友身上,硬是擠出一個空位,對還在遲疑的我說,沒問題,這樣我可以跟他靠得更近,然後親了男友的臉頰,我笑了,把自己塞進靠窗的狹小位置裡,把瑪姬硬拉下來坐好,車子一開動我就睡著了。

 

睡沒一小時腳就麻了,醒過來時看著塞滿人的車廂,按照這樣的情勢怕在CK連帳棚都沒得租,跟瑪姬討論了一下,我們決定在離CK40分鐘車程另一個的小鎮Ceske Budejovice下車找落腳處,隔天早上再搭火車去參加慶典。

 

後來證明這決定是對的,我們在最早的百威啤酒的生產地CB找到超級便宜、又大又乾淨的民宿,幾乎沒有遊客的小鎮,有不會講英文但是好親切的民宿爺爺奶奶,每天拿著捷克-英文字典跟我溝通問早餐想吃什麼,用英文單字跟我解釋房間裡捷克各地古蹟的照片,民宿爺爺甚至跟我提到了蔣介石,中國跟台灣會不會打架之類的,我嚇了好大一跳,在遙遠的捷克有人知道台灣幾十年前的統治者,還知道台海的情勢,那種感覺很難形容,驚訝之外有被認同的感動,他知道我來自哪塊土地有過什麼歷史,我不再被誤認成泰國人或是籠統的中國人。

 

通往玫瑰花辦節的路上,有意外有驚喜,而參加了兩天慶典活動,將這趟歐洲旅程帶入最高潮,我像是搭乘時光機器回到中古世紀的場景,見證了一場騎士、劍客、貴族、仕女與玫瑰花辦組成的古老而美好的時光之旅。

 

吹笛手的樂音與比武的號角聲猶在耳畔,我恍惚了,美好的玫瑰花瓣節,讓我終身難以忘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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